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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esday, June 15, 2010

一個人跑場﹕Open Day、Fotanian和火炭人

2009-11-22 05:05:51

【明報專訊】地點﹕火炭藝術工作室

題旨﹕仍在進行中

本以為在火炭有如此多的工作室

和藝術家,大家彼此應該常常往來,

非常熟絡。

幾天之後,才發現並非如此。

無論是做哪一類自由撰稿人,或是

藝術教師,每每結束了一天工作,

都已經累到不行。

好容易有了時間精力進到自己的studio,大多數人似乎都選擇關上門,

進入工廠裏面的私人空間,

靜下來,沉下去,

哪怕是幾個小時也不錯。

偶爾彼此見到,

很可能是在巴士站或是電梯間,

匆匆招呼。

當然共處一個空間還是有很多機會交流,比如一年一度的Open Day。Open Day在不同藝術家眼裏的地位不同。「Open Day也是好事吧,但是也有一定的商業氣息。因為都是借助於某地產商的支持。地產商想給火炭營造藝術感覺,從而sell在這裏的房產。」剛剛進入創作階段的新人則更希望Open Day可以使他們的作品為更多人所知道。

為時兩周左右的Open Day其實籌劃準備的時間都會有幾個月之多,再加上後期的清場和回顧,也許可能佔去半年。雖然這裏藝術家雲集,但因為日常大家都忙,也很難總是聚在一起討論,所以會有一個臨時的八人小組抽空商議主要議題,屆時再邀請盡可能多的藝術家聽取意見。

這些層級關係對於一些人來說有些抽象,也有人覺得有點走場的感覺,「那個會的名字都好長,好像共產黨的組織和會議」。也有人質疑﹕「主辦的幾個人也許有野心想要把火炭搞得像模像樣,好像一個文化地標。可是其實本來大家都是自發的搬進來,自己專心自己的創作,為什麽一定要搞得好似個union?」也有人沒有意見﹕「那些會議並不是很官方很正式,不過是個臨時的procedure。總要有人牽針引線啊。」

各有各忙 Open Day聚首

我不由好奇起來,這個並不正式的會議到底是如何運行的,又牽涉到那些人和機構呢?還是翻出那張綠色地圖,細看頁腳有一個網頁地址。登上去看到 Fotanian幾個美工字體,也曾經有幾個藝術家建議我想知道更官方的信息應該寫信給fotanian在gmail的郵箱。Fotanian是不是這些參加會議的人們的簡稱呢?還是只是火炭人的英文翻譯?

湯太知道我的疑問,拿出電話說要打給華聯B座的何文聰(Homan),因為2010年的Open Day,他是那個8人committee其中一員。Homan還在工作室未起身,於是過半小時才去叨擾,方知道是前幾天來過的一壺檸七studio,而這位Homan也分明在電梯裏打過照面。他的工作室是幾人合租,有很多不同的東西放在一起。他主要是做裝置藝術的創作。房間裏除去道具、文具,還有一台電視和幾張沙發,「有時候就是在這裏睡覺,當然大廈是不允許過夜的,所以我每次都只是不小心睡過去了而已。」

我們剛坐下,我就開始詢問關於 Open Day,fotanian和committee的種種問題,他答得慢條斯理,信息量好大。Open Day已經有七八年的歷史了,最初是幾個很早進入火炭的前輩搞得一個小範圍的活動。那時候他們會比較隨意的選擇幾日將工作室開發,三五知己互相上門拜訪。後來藝術家愈來愈多,這個傳統也繼續了下來,但範圍就愈來愈大。現在Open Day已經是這裏比較重要的活動了。

而那個傳說中的 committee在Homan口中並不官方﹕「大家可能有些誤解了。這個committee都不是多formal,也沒有一個標準的程序什麽的,是很 temporary的。更不必擔心我們會不會有野心,即使是committee的成員也都整日要工作,都是擠出時間見面討論問題的。這並不是外邊那種政治選舉,不過是有心的人想要幫手。」聽到我轉述其他藝術家的看法,他搖頭笑了﹕「我們一路都知道自己不成熟,也沒有會員制度,深知是一個informal的過程。成日擔心有沒有artists會不鍾意我們的做法呢。一直希望做好點。而且因為我們有很大的主動權,所以想爭取多一些東西。比如會給參展的 studio一些artist fee,這也是我們平常都會抱怨的事情。為什麽展覽不付給artists錢呢,如果擺展覽可以有收入就不用日日去兼職了。」

Open Day在常人看來,不過是十幾天的event,可是需要花費力氣來佈置。每個工作室大概需要一個月準備,那個空間就被佔用了。這或是有些人選擇不參加的原因吧。

八人小組 Fotanian認受需時

又問他會不會愈辦愈多商業氣息,他表示現在還不必有這重顧慮﹕「商業化都可以看做是民間的一部分,我們的Open Day較少政府參與,所以商業或是民間的支持很珍貴。有這些支持,也說明Open Day是有價值的。」

正在籌劃中的2010年Open Day,committee已經有了一些初步想法。「不過我們沒有定什麽特別的theme,因為一向都是由studio自己決定要展示什麽。」除了開放工作室之外,他們還計劃在一些工作室裏舉行seminar和screening。近來着手的project則是一項裝置,邀請火炭之外的artists在一列火車內外擺放或懸掛作品,火車可能會從火炭駛出,走去城市他處。Open Day結束後,也有事要做﹕「想着要做一個research,做survey調查香港的art audience,我想對香港的藝術發展和教育會有些用處。」

說道火炭人和Fotanian,他很認真的給了一個區分﹕火炭人是外界能找到的對藝術家們最好的歸類,是主流媒體率先使用這個詞語的。但其實在火炭很少有藝術家會介紹自己是個火炭人。Fotanian是十幾個人一起改的,看上去會覺得和火炭有關,但又不是外界給的名字,所以中文和英文都差別很大。

火炭人 藝術的堅持

Fotanian 或是火炭人現在還是一個很模糊的稱謂,因為沒有組織機構可以依託,反而可以靈活的詮釋。火炭人可以是相對於觀塘、賽馬會、牛棚等其他藝術空間而言的藝術群體,有自己的特點,比如更加私人化,民間化,不喜歡公開自己的生活狀態;也可以是一種生活方式的代稱,比如在燒臘廠對面作業,或是對着九肚山冥想,有人就這樣回答我「我是火炭人啊,我願意是火炭人,很多時間都在這裏度過嘛。乘小巴上山,在樓下士多午飯,抬眼就是一片綠色,這是火炭人的生活。」

火炭人對同類充滿了想像,既有資歷上的﹕「一流畫廠的呂振光先生才有資格叫自己火炭人吧,他自己來着很久了,又有很多學生在這裏。」也有學校派系的,「火炭人大部分都是中大人,老師學生一大堆。」

也有人根本不在乎甚至反對這個詞彙。「最重要自己創作出好作品來,叫什麽名字都不緊要。」或是「藝術應當是很個人的表達,為什麽要有個label給我們,好似我們很一樣呢?大家不過是在同一屋簷下而已。」

但是沒有一個藝術家會在解釋這些詞彙的時候,談到非藝術的火炭人——那些比他們來的早的,呆的時間長的工人、文員、清潔工。以前不少文章都有一種敘述,大致是覺得進駐工廠的藝術家很難不被工業文化感染,影響到自己的風格。可是我訪問的藝術家們,都絕少和非藝術火炭人交流。也許工業文化或是火炭記憶的痕是會體現在作品中,但我懷疑角度應該還是由外而內的觀者。工作室搬進的不是沒有格檔的工廠,而是工廠裏一個一個小單位。

(四之三)

文 蕭鳴澗

編輯 徐志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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